【艺术简介】
姚小尧,1945年生人,河北省青县人,原邯郸市文联副主席、书法家协会主席。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青少年书画艺术院名誉院长,全国青少年书画院邯郸基地名誉院长,中国书法家协会书法培训中心教授、河北书画诗词艺术研究院副院长,河北省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馆员,河北省书法家协会第二、三、四届副主席、第九届全国人大代表,第六、七、八届河北省政协委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特聘教授。
姚小尧先生先后在美国、法国、日本、荷兰、泰国、新加坡、比利时、西班牙、台湾、香港等国家和地区举办个人书画展 ,并出版《姚小尧书画集》、《姚小尧书<汉石门颂>》、《姚小尧谈艺录》和《啖墨茹砂》等多种书画作品集及理论专著。
曾荣获中国文联“中国书法百杰”称号和“德艺双馨”艺术家称号并被英国剑桥和美国ABI国际名人传记中心出版的大典收录。
小尧先生,吾师亦吾友。师友之作即将集结出版,甚欣慰,颇感慨。
吾师品高德厚,性情淡雅,心智深幽。届花甲之年,艺术硕果累累,活力正盛。数十载岁月呼啸而过,磨难、激昂、坎坷与奋进中的沧海桑田,此时,已风烟俱净。岁月过滤了磨难,沉淀了痛楚。纯净平和的笑容书写的是深刻感悟艺术与自我之后的超然,惟在笔画间清晰可辨那凝重的刚毅和深幽的内涵。
吾师之为人、行事及其艺术作品,恰似海天一色的自然美景,和谐而统一。细细研读,深深品味,若梅之傲骨芬芳,似兰之暗香弥漫,犹竹之高节虚怀,如菊之丰盈绚丽。美不胜收。
吾师善书。笔峰隽永凝重,底韵深厚。一纸画卷,历史与现实融汇成如歌的曲线挥洒,痛切和美丽焕化为和谐的水墨交融,风骨、魂魄尽在其中,纯粹、直白而又意味深长。隶书美得如此流畅而凝重,毫不张扬,却看得到傲骨,读得出悲欢;行书美得如此宁静而安详,毫不流俗,却看得到沧桑,读得出孤独;草书美得如此粗犷而激荡,毫不妥协,却看得到沉稳,读得出凄美。
吾师善画。精妙的锤炼,使画中气质与内涵散发出难以掩饰的成熟、空灵与超然的宁静。花鸟与山水间,淋漓酣畅地诉说着浪漫的美丽与平凡的真实,含蓄多姿、自由率真;泼墨与写意中,从容不迫地表达着凛冽的思绪与永恒的坚守,雄壮大气、飘逸飞扬。
吾师善歌。那高亢的悠悠歌声中,现实、历史与想象世界沉醉于彼此间的渗透与参照。不尽的缕缕沉缅,难以言述的绵绵思绪,化作悠扬的歌,放声出潇洒自如、荡气回肠的人生旋律,穿越岁月,穿越红尘。
吾师善学。丰富的心灵与勤奋的耕作,赋予博览群书与研习艺术终生不变的含义。在历史的思考与现实的探究紧密融合的过程中,用诗、书、画抒发对人生和艺术的独特情感,开拓出属于自己的创新与传承之路。其书如画,其画如诗,其诗如歌,诗、书、画水乳交融,恰如其人。溢彩流光而又朴实无华,儒雅率真而又超然内敛。
吾师亦精乐器,善收藏,广交良友,不慕权财。奏响笛、笙、箫之奇妙音韵时,宛若高山流水,清音淼淼;所藏名人字画、珍贵古董、稀有陶瓷、碑帖拓片、历代善本等,俨然沉寂的历史图册,无声地诉说着亘古不变的沧桑。身边高朋常在,亦不乏平民挚友。平视权贵,更漠然金钱。
有师若斯,幸事;得友若斯,幸事。
芒恺
人生艺术感悟
创新与传统
在封建专权的国度里,创新和传统“派仗”的战火每每烧起的时候,当政者大都站在“传统”一边,抬出“传统”这个“神秘的大佛”而卫道。这是因为创新从客观上讲在蔑视权威,打破以往的一统,而倡导“自我”。正如一潭风平浪静的湖水要添些波涛,统治者当然不会满意。这因为统治者以政权的稳定、巩固和得失以及权威的牢固性为前提,艺术家以为人类提供真善美的成果为己任。
所以真正的艺术家一生中谋求的是创造有自己特色的艺术语言符号,“新”便成了他们始终奋斗不渝的目标。然而,这在历史上也有极端的例外,那是因为社会矛盾不断加剧,王纲不得不“解纽”,皇权不得不“开明”。昔日罐头盒式的封闭,也要透透新鲜空气,这时必然倡导“创新”,以巩固皇权,而导致旧权威的动摇,新权威的锋露——这是形势使然。
答问道者
我出国一多,便有人私下向我讨教时下时髦的“机遇学”。说实在的,对机遇学我素未专攻,更无研究,没有秘诀可让问道者插翅越洋,倒有一首自作俚句打油,回敬求教者:
岂是机遇能风流,漫说红颜浪得名。
姚黄魏紫花千簇,松涛浪卷正春风。
曾是五更鸡前客,方得啼前鸣一声。
岁月难酬千目嫉,冰心笑对夕阳红。
大巧藏拙小析
大巧若拙不是真拙,此拙乃是能工而不工,虽与呆痴为近邻,然决不能过度一点。锺书形貌惹愚,但中藏风流,“张迁”颇似“大头娃娃”,但中蕴稚拙。莎士比亚有云:“愚人的蠢事不算稀奇,聪明人的蠢事才叫人笑痛肚皮。”
大人物的自谦
苏东坡的一句“我书臆造本无法”,陶渊明在其《五柳先生传》一文中的名句“好读书而不求甚解”,以至于当代启功老先生对造假字的“表态声明”,古往今来,不知迷惑了多少文人学子。他们只知道“无法”也能成名,“不求甚解”照样会青史流芳,造假也会成就一代书家……其实这是大人物功成名就之后的自谦俏皮话而已,如真按其做,便大上其当。
切莫忘记当时的陶渊明先生还说“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苏东坡先生当初描红格子的时候,也是以“法”进的,他功成名就后便调侃起来说自己是“臆造”,无“法”可言。其实学艺之初,应以有“法”进而以“无法”出的,这个“无法”就是我们常说的“创新”,即成其个人风格。所以陶渊明的“会意”,苏东坡的“臆造”,那才是该文的精华处。
得与失
造物主就是这样吝啬,它总是不把全部的“好事”赐给一个个体。艺术家偏重了情感而失掉了政治家的权谋:有了艺术家的“偏激”,而缺少了商人的算盘;得到了做学问的潜心,而丢掉了外交家的周旋,造物主赐给你一足而去其一角,送你翼而夺你一齿。现在的年轻人都想多项得兼,既想学“佛”,又想学“道”,而“娇妻”又不想丢,这连上帝都不答应。
东西方文化的通与同
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化只能通不能同,如果一同,那么“中”“西”都不存在了。中与西是一种区别。你说冷好,还是热好,差别被人利用后才会分出好坏来,它本身并无好坏。越是持物种的纯种性,越具竞争力,因为“纯”是一种差别界定的原则。所以鲁迅先生说:“越具民族性才越具世界性,民族的差异,民族文化的差异是形成人类生活丰富多彩的源泉。”是破坏这种源泉,还是保护它,应成为当今世界性的政治问题了。
中华民族存在一天,中国文化、中国艺术就不会消亡,中国书画过去和将来都不会有危机,因为它是有根的艺术,它的根就是中华民族,中国画的发展只有流派上的危机,如“四王山水”,“样板画”……没有画种的危机。
发明者就是第一
“印象派”的开山鼻祖莫奈,其大作《日出·印象》刚一间世,便引起一片哗然,遭到自以为“永远正确”的“院派”势力的白眼和嘲讽。莫奈当初只是想把早晨户外阳光直接照射的景物和那光怪陆离、千变万化的瞬同“印象”用他那饱含“激情”之笔,记录表现出来,这种举动对现时的画家尤其院派的学生,似乎是易如反掌。然而当时别人没这样做,是不屑一顾,或是熟视无睹?不管如何,莫奈“第一个”做了。跟在莫奈后边的有第二,第三,第四……但终究是邯郸学步。艺术上的“第一”,应该视其为发明家的发明,其意义不讲自明。
风筝和风筝的尾巴
大海的潮起潮落,天上的云卷云舒,大概时间都不会太长,“潮”即成“流”,多半是无根的东西。搞艺术应有主心骨,不能赶浪逐潮,像个风筝的尾巴,跟在后面甩来甩去自无主心。君不见天上的风筝,聊借风威扶摇直上,卷到漫天云里,确也风光一阵,待到风向一定,风头一转,一头栽下,最可怜的还不是始作俑者的风筝,而是跟在屁股后面被甩来甩去的“尾巴”,即逐潮赶浪者,最终也落在地上,弄个“百么不是”。
先前我的好友贾君画一风筝,嘱我题跋。我题了一首打油诗,题在其画的右上角,现录于下。
汉代艺术小说
我崇尚汉代艺术,它多以夸张、粗犷、奔放见长,气格博大而沉雄,如齐白石篆刻单刀“大刀斩蛟”,又似吴昌硕的大写意“笔墨酣畅淋漓”。它和清时期最时兴的皇家御玺、“九叠文”风格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前者生动,后者乏趣:前者阳刚,后者婉转流媚;前者博大自然,后者雕琢板滞如图案;前者无拘无束,后者如裹脚女人,装饰有余,自然不足。
还我中华民族书法之阳刚
正因为中国人最懂中国书法,恰如父母最了解自己的婴儿一样——从外貌到内心。你这样说外国人就一点不懂么?也并非如此。艺术无国界,艺术语言的传达比方言的传达还来得直接,只不过“外貌”和“内心”之别。用一位巴黎女画家曼特朗女士的话说:“黑颜色的线条那么奔放,有一种力的鼓舞。”看,她不懂中国的书法,更不懂中国文字,仅凭朴素的直观道出了中国书法的魅力。
我反复考虑一个问题,人有时为公平地对待一个问题,他脑子里此刻还不如像一张白纸,而常被那些误人子弟的说教,偏激地、人云亦云地导向自以为“是”的一边,成为自已孤弱寡闻、思想封闭的保护伞。
当今的书坛阴盛阳衰,失去了故有的东方阳刚之美,一味向阴柔、团缩、萎靡一途挺进,都成了“霜打的茄子”“秋后的枣”。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和悲哀,我愿有识之士振臂高呼,还我中华民族书坛之阳刚。
讳疾忌医
艺术圈内有一种病最难治,也最叫“医生”头痛,那就是“自我感觉良好。医生说:“你有病,”他说:“我感觉非常好,哪里有什么病?你才有病”。遇到这种人医生只得三缄其口,用句行话说,这叫讳疾忌医。
我身边也常有这样的人,分明拿来其作品叫我点评一二。可你真要指出他的“病根”,他马上红着脸有一百个理由说明他的“正确性”。难怪有一位深通世故的老书家背地里传授我一个“好法”:对待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你应学会说两个字,那就是“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