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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家李长生北京开放大学演讲

2021-06-21 09:38:26 来源: 中国书法网 点击: 0次

 北大公开学院老师,学员大家好,感谢北大给我这个机会,与大家有机会共同学习,共同研究,分享文化功效和社会作用。下面自我介绍下。我来自草圣林散之书画院,姓李名长生。字号长春。下面给大家汇报下文化给社会人类的贡献。

历史上,其实有两种中国史观。
一个是二十五史里的中国,叫作王朝中国。
一个是贯穿了所有王朝的中国,叫作文化中国。
所有王朝,都在兴亡交替中,短则数十年,长则二三百年,都难逃一亡;唯有文化中国越千年,历百世,还在发展,凝然而成文化的江山。
江山自然生成,人居其中,文而化之,而成国家。
英雄行走大地,人与山川相映发,而使文明开化。

书法家李长生北京开放大学演讲

 

▌金声玉振:文化中国的滥觞
英雄从远古走来,从神话走向历史,留下一个传说时代,留下了初民用文明初曙之眼看到的世界。
初民都相信,文明的种子来自天上,所以,先要在高山上生长。昆仑是最高的山,不光是天下水源地,更是文明起源地。然后,文明还要顺着河流下山去,流域所至,择其要处,或为村落,或为城市,或为国家,唯有国家,才能使文明长大。
文明在全新世大暖期里生长,度过了人类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在江南河姆渡文化里,我们看到了有别于《圣经·创世记》伊甸园的中国式天道伊甸园,我们相信,《庄子》里说的那些比炎黄还要古老的人物,就应该在这里出现,不能像史官文化那样将它们当作荒诞的寓言。
还有仰韶文化,分布在黄河中上游,从那天真烂漫的彩陶上,我们看到了文化中国的起源。
而良渚文化则在“从东南往西北”的历史运势线上,开辟了一条玉石之路,贯穿了长江与黄河两大流域,用玉文化融合了两大文化区系,就在以玉为标志的制度文明——礼制的产床上,一个“审美的国度”——文化中国诞生。
当西方文明正走向青铜时代时,中国文明则顺着新石器文明的惯性,进入一个审美的玉器时代。
西方文明史视野下的古代国家起源于青铜时代,而中国文明史视野下的古代国家则起源于玉器时代,这是我们在研究中的一个重要发现,以此而有了不同于西方文明的国家观念。
青铜文化的国家与玉文化的国家有不同的文明属性:青铜国家的本质,有着明显的暴力认同的特征;而玉制的国家,就如同玉本身,不具有青铜那样的暴力属性,呈现出文化认同的特性。

书法家李长生北京开放大学演讲

 

《山海经》的世界,就包含了青铜时代和玉器时代。考古学认为,《山海经》反映的世界,处于金石并用时期,还把玉器当作新石器的一部分。
这显然是不够的,因为,玉器与石器的差异不在于材质,而在于功能。玉虽被称作“美石”,但其材质显然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美”字,它强调了玉器的审美功能,以区别于石器的实用性。
所以,我们更倾向于用审美的方式来称呼那个时代,不是称作“金石并用”,而是称为“金声玉振”。

书法家李长生北京开放大学演讲

 

▌金石革命:文化中国的转向
王朝中国是青铜时代的产物,代表着“金”,文化中国是玉器时代的产物,其本为“玉”,可以说,文化中国是礼玉文明的一个政治成果。
以良渚文化遗址所反映的国家样式为例,我们似可确认,那是一个信仰与审美的国度,也有权威,但基于文化认同。
这样“文化中国”与“王朝中国”,就从根本上区分开了。
因为,王朝中国是由文化中国“西化”而成的文明古国的改良版,所以,青铜时代的世界体系,终于在“金玉良缘”的王朝中国画上了完满的句号。
四大文明古国中的三大古国相继消亡以后,继之而起的王朝中国,在与文化中国的互动中,又将文明古国的国脉延长了约三千年。
作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中国的历史应该有五千年。可甲骨文的发现和殷墟考古,证明了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只有三千多年。
但殷墟不是起点,而是高峰。那么,起点在哪里?
孔子还说过“祖述尧舜”和“殷因于夏礼”,说明殷的前面还有个夏,说殷人继承了夏的礼仪制度,那就是已经把夏当作一个世袭制的王朝国家。
夏在哪里?良渚文化用礼器——玉琮、玉璧、玉钺等所代表的一整套用玉制度为夏提供了中国最早的礼制文明的样式和古代国家起源的原型,而龙山文化则代表了正在发生的技术革命和文化转型,使文化中国向着青铜时代迈进。

书法家李长生北京开放大学演讲

 

殷墟之后,形成了一个标准的王朝国家,那是一个与世界文明古国接轨的国家,它的出现,标志着青铜时代的世界体系的完成。
这一历史进程,就如同近代以来的工业革命,当其在英国出现以后,就开足了工业革命的世界化马力,两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接力而起,继以工业革命的全球化体系,而当下中国工业革命,又从美国那里传承全球化的工业革命的火炬,预告着工业革命的世界体系就要在中国完成。
它使我们又联想起殷墟时期在中国发生的青铜时代的那一次金石革命,那也是先在西亚兴起,在中亚,从黑海到里海之间的南俄罗斯草原,经由雅利安人接力,以国家与革命的方式传递,世界三大文明古国古巴比伦、古埃及、古印度随之解体,文化中国亦随之“西化”,从玉器时代转向青铜时代。
这么一转,不仅催生了王朝中国,而且使得随着青铜时代到来的世界体系最后也在中国完成。
从殷墟开始,中国历史便走上了王朝中国之路,且与文化中国互动,治乱循环,双轨同运。
儒以道统与政统划分:道统出自文化中国,以孔孟之道为代表,政统出自王朝中国,以周秦之制为代表。又有“阳儒阴法”一说,以为道统反映儒家思想,而政统则基于法家思想,这也就是所谓“霸王道杂之”。
儒家道统只是文化中国的一条线索,还有墨子一线,以侠义精神和会党政治贯穿,成为民本与民间运动的源泉;有杨朱一线,他那“为我”一声吼,便是中国最早的“个人权利”的宣言;有庄禅一线,以回归自然的审美和思辨开拓着中国艺术的空间,这一线,从山海图到桃花源,从东篱到东坡,从山阴道上人与山川相映发到山水诗到山水画……

书法家李长生北京开放大学演讲

 

王朝虽然赫赫,不过历史表象,江山何其默默,实乃历史本体。
表象如波易逝,一代王朝,不过命运的一出戏,帝王将相跑龙套,跑完了就要下台去,天命如此,他们不过刍狗而已。改朝换代,但江山不改,家国兴衰,还有文化主宰,文化的江山还在。
▌历史诗意地栖居于江山
“秦时明月汉时关”,秦汉两朝已去,可关山依旧,明月依然。这关山啊,就是文化的江山!
命运诗意地栖居于江山,我们知天命以诗。
重读中国历史,要把历史放到江山中读,不要放在王朝里读。
要用诗性的眼光读,不要用“资治”的眼光读,以诗性之眼,能读取文化的江山,用“资治”的眼光,只能围绕王朝打转,把历史读成阴谋诡计。
文化的江山里,没有统治者的位置,要坐文化的江山,帝王也要写诗。
然而,诗性是天命和灵魂的吟唱,诗的灵感,并不特别钟情于帝王。
据说,乾隆皇帝爱写诗,一生写了四万多首,他一个人写的诗的数量快赶上《全唐诗》了,可有哪一首诗能流传至今?大鱼大肉的四万多首诗,还抵不过李白清清淡淡的一首。
月光下,摇篮旁,母亲在吟唱:“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就这样,唱了一千多年,至今还在唱,那一缕缕诗性的光芒,照亮了婴儿的脸庞,温暖了孩子们的心房,文化中国的公民们就这样成长,我们从中看到了希望。
当年,王国维作《人间词话》,以诗话体行文,却写了一篇关于唐宋词的论著,我们自问,能否也诗意地栖居于历史,去写一部诗性的文化中国的通史呢?
我们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做的成果,就在我们的《文化的江山》里。历史的精神,追随陈寅恪,其美学形式,则取之于王国维,加上我们的思想与文字,形成本书的风格与宗旨。
历来写史,都以王朝为本位,以帝王为中心,写王朝史,表达王权主义,即以宫廷政治和帝王权谋为主线,写来写去,也都是些改朝换代和开国皇帝的故事,那根线,历史的主线,还捏在王权的手心里,被王朝史观牵引着,进入王朝中国的历史。
然而,还在20世纪初期时,不就有新文化运动了吗?反了近一个世纪,为什么还反不出王朝史观呢?中国的思想者们,究竟在哪里失足了呢?
鲁迅面对黄包车夫尚且要“榨出皮袍下面藏着的‘小’来”,他对“国民性”的批判,也就停留在“文化人民性”的重建上,未有“文化个体性”的自觉。
我们认为,人性的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人对于自然的自觉,而有类意识,我们称之为“人类性”阶段;
第二阶段是人对于他人的自觉,而有群意识,我们称之为“社会性”阶段;
第三阶段是人对于自我的自觉,而有自我意识,我们称之为“个体性”阶段。
个体性之道德一维,我们称之为“个体人格”;个体性之政治一维,我们称之为“个人权利”;对于“个体性”的文化认同,亦即文化一维,我们称之为“文化个体性”。

书法家李长生北京开放大学演讲

 

从“文化个体性”出发,我们走向文化中国,重读中国历史,就是以自我意识对历史做选择。历史上有两个中国,王朝中国和文化中国,我们选择了文化中国。
文化中国,不一定非要呈现某种既定的国家形态,在与王朝中国互动中,它以文化的江山表现出来,即便在当下民族国家的世界之林里,它依然漂洋过海,以全球化的天下观的方式存在。
就像《山海经》世界那样,文化的江山,开启了“海外经”时代。

书法家李长生北京开放大学演讲

 

本文摘选自文化、历史学者刘刚,李冬君伉俪写作的《文化的江山》系列引言。
正如文中所言,中国历史有“王朝历史”,也有“文化历史”。长久以来,无论是写史的还是读史的,都更关注前者,而轻视后者。
但刘、李两位老师认为,“文化中国”的生命力和永恒价值远超“王朝中国”。文化中国开始得更早,延续得也更加深远,与中国人的生活、情感和环境交织在一起,从未断绝。
与权谋家相伴的历史,是机关算尽,是翻云覆雨,越接近真实,就越黑暗。但文化里的历史,是诗词歌赋的转变,是真情实感的表达,它的感染力永远会让我们有“今月曾经照古人”的感动。
“文化中国”通过看得见、听得见的诗、字、画、曲等传承下来,成为我们每个中国人自信心的文化之源。